文化理想VS.現代生活座談第二場引言

沈清松教授

一、哲學工作之一:從生活中抽繹出可普化(universalizable 而非「普遍性」universal)概念。例如笛卡爾「我思」或「主體性」;後現代「他者」。

二、面對現代與後現代生活中的多元特性,可抽繹出「多元他者」概念(發展自儒家「五倫」,道家「萬物」,佛教「眾生」)。結合現代與後現代,有「形成中的主體」概念。

三、儒家「仁愛」、道家「慈」、佛教「智悲雙運」等理想。

四、原初慷慨、外推與相互外推(從儒家的「推」、「推己及人」,佛家的「格義」與「迴向」,道家的「化」與「廣」,以及現象學的「同理心」等推繹而出)。

五、結論

 

沈清松教授簡介:

輔仁大學哲學系畢業,輔仁大學哲學系碩士,比利時魯汶大學哲學系碩士、博士。曾任政治大學哲學系教授、系主任、所長,奧地利維也納大學科學哲學所、心理學所客座教授,比利時魯汶大學Verbiest講座、荷蘭萊頓大學歐洲漢學講座教授。現任加拿大多倫多大學講座教授。

 

 

慈濟大學宗教與人文研究所所長、元亨書院院長

林安梧教授

0、楔子:

一、文化、理想

文化:人文化成

《易經、賁卦》「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理想:理想從現實滋養,卻超乎現實之上,回過頭來長養了現實

「域中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二、現代、現代性與後現代

現代化的特性:工具性合理性的高張、單向度的人、

關於「具體性的誤置」(the fallacy of misplaced concreteness)

關於「存在的遺忘」(“forgetting of Being”)  (Seinsvergessenheit)

現代之後的虛無與躍進

 

三、現代性造成的異化及其克服之道

異化(alienation):亡其宅(not at home)

「仁者,人之安宅也;義者,人之正路也」

通「天地人」三才的「人文主義」與「現代性」的「人文主義」的異同

從「心靈的治療」到「存有的治療」

 

四、「生活世界」的重新發現

■「生活」是由通貫於天地人我萬有一切所成之總體的創造性根源,落實於人這樣的一個「活生生的實存而有」,以其身體、心靈通而為一,因之而展開的實存活動。

■「世界」是此綿延不息的時間歷程與廣袤有邊的空間區隔。時間歷程本無區隔,空間之廣袤亦本為無邊,但經由人之「智執」,因之而有區隔,亦因之而能得交錯。

生活:因為人之「生」而「活」,世界:因人之參與而有「世」有「界」。

 

五、結論:迎向新的文明軸心時代的來臨

全球化(Globalization)與在地全球化(Glocalisation)

文明的軸心時代:古今異同

交談、融通

共生、共長、共存、共榮

 

林安梧教授簡介:

林安梧,台灣大學首位哲學博士,現任慈濟大學宗教與人文研究所教授兼所長,承繼當代新儒學而有一「後新儒學」轉向,「存有三態論」、「公民儒學」、「道的錯置及其克服」是其主要思想,曾任《鵝湖》主編及社長,亦曾任《思與言》總編輯,先後任教於台灣清華大學、台灣師範大學、中央大學、中興大學、慈濟大學,並在大陸多所高校任客座教授。2008年,與他的一群學生及同道,成立了元亨書院。繼續推展文化生根及學術育成的工作。其主要著作有《王船山人性史哲學之研究》、《存有、意識與實踐》、《中國近現代思想史論》、《儒學革命論》、《道可道》、《中國人文詮釋學》等。進到廿一世紀,國際上已有多篇學術論文及專著對林安梧的後新儒學展開研究。

 

 

吳進安教授

一、 前言

文化理想代表著文明發展的前景與盼望,是從傳統走到現代的蛻變過程及其結果。處今日之世,確也讓我們看到如下格格不入充滿矛盾的衝突形態:

(一) 人文化成VS.絕聖棄智

     「人文化成」是成就人格、開展生命、豐富生活品質的終極目標,並且若從正面的意涵來加以解讀,它代表的是一種偉大的人格之孕育,以及豐富的生命內涵。但是當代文明之發展路徑顯然不是按照我人所欲實現的規劃之路前進,人文意涵與人的價值往往存在著如同老子之言:「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僞;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的反差現象。

(二) 天下有道VS.天下無道

      《論語‧泰伯》中孔子云:「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今日社會正是瀰漫著一股「有道」與「無道」之二元對立與爭端,使得人渾然不知此生之意義與價值何在?身陷有道與無道之爭扎與漩渦中,不知如何建立價值主體,於是宇宙觀空洞,人生觀乏味。人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出現迷惘。在積極入世與消極退縮的拉扯之間,形成無力與無言。

(三) 數位科技「物化」時代與自我價值意涵之迷失

       科技時代,「變化」是唯一的不變,並且席捲影響我們的生活,一切以唯科技化是從,唯科技化之結果形成了極端的「物化」,追求時尚、時髦標新立異,占領了現代社會人們的意識空間與價值判斷之取捨,「做自己的主人」之意涵湮沒於滾滾科技紅塵之中,傳統之「三不朽」形成空中樓閣,人人競逐享受科技文明物化之成果,只有現實性、短暫性、感官性而忘卻於生命價值實現自我造福社會的另一層意涵,淪為科技所制約之對象。

 

二、 文化理想之重新出發

(一)  觀念啟蒙:

       我們需要何種文明以象徵人的意義與價值?我們當思考是否需要從傳統中汲取養分滋潤因科技發展所帶來的「忙與盲」之危機?固然「人文化成」是化解文明的對立與衝突,但若是發展的結果是抹殺個性,人性流於物化競逐,「人文化成」也可能使得人類文明逐漸陷入自我創造的對立和矛盾循環的困境。吾人亦發現「幸福感」指數越高的國家往往不是享受科技文明程度越高的國家,可以得到參照與反思。固然文明是往上推陳出新,但若是未必有充分實現的絕對保證,亦可能使得文明陷入自我創造的對立和矛盾循環的困境,也為人類製造心靈緊張與焦慮。

       史賓格勒(Spengler)在《西方的沒落》一書中對於現代西方文明的剖析十分深刻。他認為:人的生命意義就在於掌握自我中那個特立獨行的「我」。生命因而是有自我意志無盡的創造和求變的努力過程,在這努力中,人用信仰和工作來證明「我」的存在。任何對他者的「你」之尊敬或對物之肯定,推至終極,只為了成就自我中那個「我」的快樂和不朽了。於是我們看到「衝突」成為必然,於今的世界也就形成各種衝突的型態,舉凡在宗教的衝突、階級的衝突、種族的衝突、甚至到文化的衝突等。這些可見的歷史迷失也正逐漸腐蝕每個文化與成員的心靈世界。

(二) 如何從「控制」的迷失出走

       葉啟政在〈開創人文理想的新境界〉(1990)一文中即一針見血的提出「糅合了科技、民主、和資本主義三種歷史潮流,理性所內涵的文化表徵,可由控制、效率、效用與拓展四個成份做特殊的組合來表現。」換言之,即是運用最有效率的方法、程序、資源等來控制外在環境和其他人,以拓展自己所有的最大效用。而我們的生活世界也正是處在這樣的牢籠之中,在一切可能的包裝之下,人的主體價值也是計量的、是受外控的,也是受到牽制的。

(三) 建構倫理之善與生活世界之美
       從現代生活的角度而言,往往會形成一個問題產生時,我們會選擇「以
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例如以突破科技來剋制科技所帶來的禍害,既不智,也不符合人文。我們新需的應是更根本的提出對人文意義的重新思考,尤其是在「倫理的善」與「生活的美感」進行反思。就倫理的善而言,規範與約束是必需的,但如何讓個體擁有互為主體的自由,生活的美感而言,享受並非絕對,而是對享受的解讀層次應予提昇至心靈層面與充分關照。

 

三、結語

      「和諧」是文化理想與現代生活結合的追求目標,人的健康除了身體健康,還包括心靈的健康,因此在人所存在的時空環境中,自我內在的和諧與人我外在的和諧皆須講求。和諧是珍惜彼此共存共榮的當下,是惜福與惜緣,存在的價值不是來自於佔有,而是分享。

 

吳進安教授簡介:

輔仁大學哲學系畢業,國立臺灣師範大學三民主義研究所碩士、中國文化大學哲學研究所哲學博士,曾任國立雲林科技大學漢學應用研究所所長、國立雲林科技大學校務發展中心教授兼主任,現任雲科大漢學應用研究所教授。